《丹青地獄》

作者:記無忌/封面繪者:葉羽桐
出版日期:2012-06-14/ISBN:9789862903315/定價:280 元

第七屆溫世仁武俠小說大獎二等獎

二十年前,凶殘的瓦剌兵血洗善業鎮,讓「星渚釣叟」悟出那句十分出名、眾人大惑多年的偈語──
龍王祖祠,佛陀墓場;丹青地獄,孽鏡神堂。



天才武俠小說家 記無忌
繼《中流楫》之後,另一本以佛入武、如見地獄的「恐怖武俠小說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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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簡介--

二十年前,凶殘的瓦剌兵血洗善業鎮,讓「星渚釣叟」悟出那句十分出名、眾人大惑多年的偈語──龍王祖祠,佛陀墓場;丹青地獄,孽鏡神堂。

五明大俠蘇寒食之女蘇雪妍,初闖武林,卻遇上忘返樓掌櫃劉祿昌擁《地獄變相圖》逃出、萬人搶畫之際。冰雪聰穎的蘇雪妍,不但身藏殺人機關「北斗天官」,更在屠龍會眾殺手面前,展現了驚人的家傳見識和武功……

唐昭陵的陪葬之物《地獄變相圖》,不僅是丹青至寶,更是醒世靈藥,若是惡人見圖,如受當頭棒喝;若是修佛之人,則可幡然悟道。

但眾人展開《地獄變相圖》的畫卷,盡是男女雲雨交歡之相,赫然是一幅「春宮祕戲圖」!

--作者--

記無忌

生於甘肅,求學西安,嗜好讀書,癡迷武俠,又崇尚書法、丹青、中醫等中國傳統技藝,負笈求學之餘,曾異想天開,試圖以武俠手法,描繪傳統文化魅力,雖資質有限,但不敢懈怠,耗費心血,方得《膏肓》、《中流楫》,以求娛己娛人。

--試閱--

第一章 七寶蓮台失如來

這是一個小鎮,斜倚黃河,背靠蒼山,近千戶人家定居此地,可謂青山綠水共為鄰。那山喚作「清涼山」,山上有一寺廟,名為「華嚴寺」,香火鼎盛,是方圓百里內上香禮佛的好去處。

此處名為「善業鎮」,算不上邊陲重鎮,更不是金城湯池,兵士防衛並不森嚴,不過風景上佳,有不少小販沿街叫賣,來往之人絡繹不絕。以往都是來華嚴寺的香客占了多數,不過這些時日,來善業鎮的賓客幾乎暴增了數倍,酒家客棧的客人都已經爆滿。

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,來善業鎮也不是為了去華嚴寺上香禮佛,而是想要見見一個人,還有一幅畫。

他們想要見的人名叫「蘇寒食」,此人是武林中這數十年來最大的異數,三十歲武功已獨步天下,並摧毀當時獨霸武林的西園,成為江湖之中一個遙不可及的傳奇。

蘇寒食如今年過四十,家中嬌妻乃是聞名天下的美人,機關之術也威震九州,武功書法更是獨步天下,唯一美中不足,便是年逾不惑,卻還沒有生下一子半女。不久前在其故居黃州傳出一個消息,說蘇大俠要來善業鎮的華嚴寺上香許願,同時還帶著一件聞名天下的至寶——《地獄變相圖》。

這《地獄變相圖》來頭不小,乃是唐昭陵中的陪葬之物,傳聞這幅畫不僅是丹青至寶,更是醒世靈藥,若是惡貫滿盈之人得見此圖,如受當頭棒喝,使之迷途知返;若是修佛修道之人得見此圖,如得佛祖妙法,使之幡然悟道。後來此圖被唐太宗所得,太宗駕崩後便陪葬昭陵,數百年後現世,為蘇寒食所得。

蘇寒食隱居十年出山,威名之勝不減當年,就連數百里之外的人也趕來善業鎮,渴望能得蘇大俠一見,而華嚴寺的香火,居然也比往常勝了好幾倍。

正是春光明豔時,一個小沙彌揹著行囊,順著河水往回走。

他是華嚴寺主持靜逸大師的弟子,法號叫作「佛手」。今日之所以離開善業鎮,是為了送一位香客下山,華嚴寺受了這位檀越的大布施,佛手對他敬仰得很,一直將他的馬車送出數十裡才倒轉回頭。

佛手掬了一捧清水送入口中,卻感到腳下地面微微顫動,下意識地躲在樹後,不多時,林子之間竟然轉出一路騎兵,且源源不絕從樹林之中轉了出來,足足有數千之眾,佛手見那些人裝束,頓時駭得半邊身子發麻。

瓦刺人!

怎會這樣?瓦刺軍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?

自從太祖滅元,將蒙古韃子驅逐出中原,蒙古人便一蹶不振,東西蒙古分裂,西蒙古又稱瓦刺,近年來勢力有所恢復,經常騷擾邊境百姓,可是善業鎮所處的位置,雖然不能說是中原腹地,距離邊境卻也有數百里,怎麼這數千瓦刺兵突然便出現在這裡了?

佛手發呆半晌,等清醒之後,便要轉身遁走,這時候耳邊卻聽到慘叫聲。

轉身看去,只見幾個漢家百姓跑在騎兵之前,似乎是瓦刺人的俘虜,身上到處是血淋淋的鞭痕,皮肉外翻,慘不忍睹,顯然是瓦刺人用馬鞭抽的。瓦刺人精於騎射,對自己的坐騎極為愛護,他們騎馬的時候從不將馬鞭抽在馬身上,而僅僅是發出聲音,讓駿馬受其鞭策而已,可瓦刺兵捨不得抽馬,對漢人卻是極其殘暴,眼見那瓦刺將軍又是高高揚起馬鞭,往一個俘虜臉上狠狠抽了下去。

佛手自小出家,懷一顆慈悲之心,此時見到如此景象,一時按捺不住,大叫一聲:「住手!」

那個魁梧的瓦刺將軍一怔,轉頭便看見一個小沙彌拿著個木魚,從樹後轉了過來。

「住手?」瓦刺將軍竟是聽得懂漢語,嘴角裂開一絲獰笑。

佛手在這麼多瓦刺兵注視之下,早已膽顫心驚,一轉眼間,竟看見前面這幾個瓦刺將官的馬頸上,繫著幾個圓乎乎的東西。

那竟是幾顆血淋淋的人頭!

那幾顆人頭極端恐懼的表情,讓他忍不住便打了一個寒顫,強撐著道:「求將軍大發慈悲,放過這兩人吧!」

「放過他?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,沒有放過俘虜的習慣!再說了,這兩個漢狗連路都認不清楚,留下何用?」

佛手道:「將軍您是要去……」

「這附近可有什麼漢民聚居之處?」將軍問了一句,然後看了看自己的部下們:「我們是草原上的狼群,刀刃渴望鮮血來洗刷!勇氣需要生命來磨煉!我們是草原之狼!草原之狼!」

數千瓦刺兵跟著叫喊起來:「草原之狼!草原之狼!」

當數千把彎刀白刃閃出耀眼的刀光的時候,佛手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,瓦刺兵繼承了蒙古兵嗜殺的傳統,向來是攻一城便屠一城,距離此處最近的,自然便是善業鎮了,沒有重兵防守,只有數千戶人家,雖有不少武林人士,但就打仗交鋒而言,都是烏合之眾,若是讓他們給衝進了善業鎮,後果不堪設想。

佛手心想一定不能讓這群瓦刺兵闖到善業鎮去,不如將他們遠遠引開,讓官軍有時間反應,只不過如此一來,被瓦刺兵知道自己有意帶錯路,下場必定慘不忍睹……

驀然間,想到佛祖捨身救世的大功德,突然湧起一股慷慨悲歌之氣,咬牙道:「將軍,這兩個村夫已成殘廢,且是鄉野之人,不曾遠足跋涉,更不知附近的路途,求將軍放了他們,距離此處不遠,便有一個四五千人的鎮子,小僧為您帶路便是!」

※※※

善業鎮,人聲鼎沸。

善業鎮中最有名的一個酒樓叫作「忘返樓」,掌櫃姓劉,雖然有點家業,但獨子早夭,還是個悲苦之人,這時忘返樓上坐滿了江湖人物,劉掌櫃卻跟在一位年輕公子身邊,想跟他求一幅畫作。

這公子年紀輕輕,已經是極為有名的畫師了,丹青技藝自然極為精深,最擅長佛畫,有不少佛寺古剎,都紛紛求他作畫,這次來善業鎮,帶著嬌妻幼子,更是意氣風發,而劉掌櫃喜歡丹青,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。

劉掌櫃備好酒菜,好言好語央求之下,年輕畫師終於勉為其難接過筆墨顏料,在粉刷過的潔白牆壁上,寥寥數筆,轉眼畫出一朵燦燦的金蓮來,熠熠生輝,滿是珠光寶氣,分明便是佛祖寶座。畫師執筆看了許久,似乎極為滿意,又落座喝酒去了。

劉掌櫃沉浸於牆壁上這朵蓮台寶座,許久才反應過來,問那畫師道:「老師,怎麼不畫了?」

畫師道:「畫完了!」

「畫完了?可您只畫了一個蓮花寶座啊!」

畫師嗤笑道:「樂土清淨不染,方得蓮花境界;你這茶肆酒樓叫作『忘返樓』,分明便是讓一群俗物流連於汙穢之地,怎能算得上清淨?有個蓮花寶座已經不錯了,佛祖可不會來這種地方!哈哈哈!」

劉掌櫃心裡十分不痛快,但還是陪著笑臉:「老師,我也是信佛之人,更是喜愛丹青,犬子還在世的時候就希望他能成為一個畫師,只可惜……就請您再在這蓮花臺上再添一佛祖寶相,不僅讓我體味一絲丹青之妙,也讓來往的賓客瞻仰一下您的丹青技藝。」

那畫師譏笑道:「就你還體味丹青之妙?不用費這個心思啦,你根本就不是學佛畫的料,甭說是你,就算是你生百來個兒子,估計也沒一個能在此道有所成就!」

這話太過陰損,俗話說言語比尖刀更能傷人,劉掌櫃一張老臉頓時黑得如同鍋底一般,幾乎說不出話來。

旁邊坐的都是武林人士,其中有一名叫白子雄的劍客,是帶著妻子女兒千里迢迢趕來善業鎮的,這時終於忍不下去,出聲道:「你這畫師當真傲慢無禮,人家劉掌櫃好心想要請你畫畫,你推三阻四不說,還這麼無端譏諷人家,簡直豈有此理!」

接著又有人道:「白兄說得有理,這畫師太不通人情,人家劉掌櫃在善業鎮向來口碑極好,是個十足的大善人,你卻說他這酒樓是汙穢之地;人家比你年長十歲不止,還恭恭敬敬將你稱作老師,你卻說他沒有半點天分,連人家兒子也罵進去了,簡直太過缺德!」

說話這人叫吳一非,是個江湖郎中,剛出師不久,自信醫術已經大成,試圖研究各種神效之藥,胸中有大志向,卻縷縷遭人譏諷,似乎和這位劉掌櫃同病相憐,對這畫師也是十分不忿。

而他桌子對面,坐的卻是一個鏢師,人稱龍鏢頭,是信威鏢局分鏢局的鏢頭,他的分鏢局就開在善業鎮,為人沉穩,舉手投足間盡顯君子風範,勸解吳一非道:「吳郎中這話也說得過了些,凡是才子總有幾分傲氣的,這其中哪有什麼大是大非,相互容讓一些便好!」

龍鏢頭端起一杯酒道:「白大俠、吳郎中,都莫要生氣,且來乾一杯。」

吳一非無奈,只好和他二人喝了一杯水酒,心中卻頗為惱火:「你這姓龍的好生無恥,一副道貌岸然模樣,其實還不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?到處裝老好人,卻還暗中老盯著那白家娘子看,那分垂涎之意,白子雄沒察覺,卻逃不出我的眼!正好我這有一包『亞心本相散』,不妨拿你試藥,看你露不露原形出來!」

那畫師卻十分不樂意了,看著這三個武林人,譏笑道:「我說這小小的酒樓,裝不下一如來,你們還真生氣了?一看你們這些武夫就是想要來見見蘇大俠的,蘇大俠倒是雲中之龍,只可惜,你們見不到了!」

這三人齊齊皺眉抬頭:「你說什麼?」

畫師得意道:「前兩日我還在華嚴寺和蘇大俠談論佛法,今早我下山的時候,蘇大俠也已經離開了。」

「前兩日?你說前兩日?這個……不是說蘇大俠要在三日之後才到嗎?」白子雄沉聲道。

「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從哪兒得的消息,千里迢迢趕來想要拜見,蘇大俠本是來華嚴寺上香祈願的,怎能被你們叨擾了他的清淨?他已經早一步到了華嚴寺,並將至寶《地獄變相圖》供奉於寺內,華嚴寺新修了一座大雄寶殿,請我去在作畫,正好碰上蘇大俠。蘇大俠那一手字真是爐火純青,當場還留了墨寶,嘿嘿,只可惜你們如今只能見到他的墨寶,卻見不到真人囉!」

白子雄對蘇寒食極是景仰,帶著妻女千里迢迢地趕來,就是希望能得他一見,聽這畫師這麼一說,頓時心急如焚:「你不是在口出狂言騙我們吧?你說蘇大俠已經離開了?」

「騙你們?」畫師不屑道,「先不說我從不妄語,就你們幾個武夫,還值得我騙嗎?就在今天清晨,蘇大俠夫婦已經離開,而且還是靜逸大師派他的愛徒親自送下山的!」

白子雄和龍鏢頭兩人面面相覷,龍鏢頭起身道:「我們快點動身,蘇大俠必定是回黃州老家去了,此時動身,或許還能追的上!」

白子雄點頭稱是,吳一非道:「來!先乾了這一碗,再動身不遲!」

※※※

聽到蘇寒食已經離開的消息,白子雄等人便都動身去追趕了,正好白子雄有一輛馬車,可以帶著妻兒,而龍鏢頭則是帶了幾個鏢師,和他一起動身追趕,不多時已經出了善業鎮。追出了十多裡遠,龍鏢頭突然道:「不對,地面震動,有大隊人馬經過,都是騎兵,我們還是先避一避再說!」

幾個人紛紛往路邊遠遠繞開,躲在樹林之後,將馬車藏了,白子雄囑咐妻兒不要出聲,便和龍鏢頭、吳郎中潛回路邊。

片刻之後,果如龍鏢頭所言,一大隊瓦刺騎兵出現在大道上,驚得白子雄等人目瞪口呆,面面相覷道:「這裡怎會有瓦刺騎兵?」

幾個人還來不及反應,就看見走在最前面的,還有一個小沙彌,那個小沙彌拿著一個木魚,失魂落魄地往前走,那個瓦刺首領揮動馬鞭叫道:「嘿!和尚,還有多遠。」

那小沙彌臉上露出恐懼神色,伸出一隻手,下意識地一指:「就在那邊,再過不久就到了。」

白子雄等人心頭齊齊掠過一絲涼氣——小沙彌的那隻手,指的正是善業鎮的方向!

瓦刺兵凶名極盛,傳聞他們所到之處,必然想盡辦法將當地居民屠戮一空,婦孺也絕不放過,實是慘無人道,若是讓這數千瓦刺兵進了善業鎮,只怕這個繁榮的小鎮轉眼就成廢墟了。

白子雄乾澀地吞咽了口唾沫,龍鏢頭卻再不復往日穩重,而是面色大變,叫道:「不成!我鏢局的家眷還在善業鎮,我老婆孩子還在善業鎮呢!」

吳一非急忙捂住他的嘴:「你小聲點!」

白子雄道:「是啊,善業鎮還有數千百姓,聽聞瓦刺兵彪悍尚武,又殘忍嗜殺,我們需得提前趕到報信才是!」

待到這一路瓦刺兵從路口經過,幾個人才惶惶然回到藏好的馬車邊,龍鏢頭嚷著要回善業鎮接自己的妻兒老小,但這個想法卻根本不現實,現在若是騎馬回去,必定會驚動瓦刺騎兵,暴露了自己不說,白子雄的妻子幼女還在馬車上,若讓瓦刺兵察覺,後果不堪設想。

龍鏢頭手下的兩個鏢客正自六神無主,龍鏢頭已經「噗通」一聲,跪倒在白子雄身前:「白兄!白大俠!求你發發慈悲,救救我等的家眷!」

白子雄被駭了一跳,頓時慌了神:「龍鏢頭,你這是做什麼?」

「白兄,我們這些人之中,唯有你輕功最好,或許能趕在瓦刺兵之前到達善業鎮,一來能給鎮上守將報信,二來……求你救救我家中老小,若不能及時趕到報信,我鏢局上下十多口性命,只怕要毀在瓦刺鐵蹄之下,若是白兄能救得我家中老小,這天大恩情,姓龍的沒齒難忘,就算下半輩子做牛做馬,也要報答白兄厚恩!」

龍鏢頭說到動情處,已是聲淚俱下,兩個鏢客也跪倒在地,三個七尺男兒雙眼紅腫,白子雄頓時憐憫之心大勝,心想若自己的妻兒陷身戰亂之中,必定和他們一樣六神無主,當下急忙扶起龍鏢頭:「龍鏢頭快起來,白某實在擔當不起!我輩行走江湖,為的就是行俠仗義,養一身浩然之氣,就算龍鏢頭不相求,白某也要想盡辦法趕去善業鎮報信的,既然龍鏢頭將家中老小託付給我,白子雄必當盡全力將他們救出!只是我的妻女……」

龍鏢頭急忙道:「白兄為龍某入死出生,你的妻子女兒便如同我長嫂和侄女,就算龍某粉身碎骨,也要保她們平安,不敢有失!」

兩人對視一眼,只覺肝膽相照,如遇平生知己。

白子雄點點頭,將腰中長劍緊了一緊,也不及和妻兒道別,便施展輕功,向善業鎮的方向趕去了。

白子雄年紀雖輕,但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號,被稱作「神行飛劍」,說的是他的輕功出眾、劍法高明,此時全速向善業鎮趕去,速度果然驚人,龍鏢頭見他去勢,便覺望塵莫及,心想此子輕功果然高出我數倍,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及時趕到了!

而白子雄展開輕功,儘量避開前面的瓦刺兵,風馳電掣般向善業鎮奔去,心想自己和龍鏢頭也是萍水相逢,當此危難之時,對方竟能將一家老小性命相託,這是何等信任?

一時之間,白子雄豪氣頓生,只覺便是闖一趟刀山火海,也要救出龍鏢頭妻兒老小。

轉眼間,白子雄已經趕到善業鎮,但瓦刺兵騎術精湛,行軍速度極快,只怕轉眼也要到了。

白子雄進了善業鎮,便揪住一個兵士,讓他帶自己去尋守城將官,只是沒想到知縣不在,只有一個姓耿的副將喝得醉醺醺的,一身酒氣,聽聞白子雄報說瓦刺兵將要襲擊善業鎮的消息,頓時哈哈大笑,打翻了一桌的酒菜:「別開什麼玩笑了,善業鎮在什麼地方,怎麼可能有瓦刺兵,你喝糊塗了吧?」

白子雄惱火道:「大人!那隊瓦刺兵由一個小沙彌帶路,直奔善業鎮而來,這是小民親眼所見,千真萬確!」

耿副將道:「少來這套!我瞧你模樣不錯,一看就是個小白臉,來,咱倆先乾一杯。」

「大人!軍情緊急,萬萬不得耽誤啊!知縣大人在何處?我要見他!」

「知縣大人在華嚴寺商議修築堤壩的事呢,沒有閒工夫聽你謊報軍情,此處軍務,由我全權作主,你休要再胡攪蠻纏!」

白子雄已是心急如焚,兼任城守的知縣卻還在山上的華嚴寺,而這副將竟然如此大意,根本不相信瓦刺兵會突然出現在此地,這簡直是不將全鎮百姓的安危當一回事。白子雄心中大恨,頓時一股無名火從心底湧出來,吼叫一聲,一拳砸在耿副將臉上。

白子雄這一拳出去,周圍眾人登時目瞪口呆,而耿副將嘴角開裂,鼻孔鮮血直流,大叫道:「來人啊!把這個不識好歹、謊報軍情的傢伙給我綁起來!」

白子雄方才不知輕重,出手打了守城副將,知道報信沒有成功,反倒招惹了無數是非,頓時心中悔恨交加,便想要逃出軍營,卻轉眼被一群兵將給圍住了,這時白子雄心中氣惱,恨不得動手殺了那昏庸之極的耿副將。

只是,現下的局勢當真是極度地糟糕。

白子雄思慮再三,終究沒有在一群官兵地包圍之中拔劍。

一旦這劍拔出來,便是公然與官軍為敵了!

沒多久,白子雄便被五花大綁,欲哭無淚,正是心急如焚的時候,突然見兩個兵卒衝了進來,踉蹌著跪倒在地:「報……耿將軍,瓦刺兵來襲!」

軍帳之中,從將官到兵士都是悚然動容。

白子雄仰天大叫:「一群蠢貨!善業鎮……完了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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